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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4b1小说网 > > 西域血腥爱情故事 > 失去记忆,好感清零
    入城后,他们下榻火境寺。门口立着佛像,周身糊满金箔,跟前黑压压跪了一帮信徒,再三叩头,颤颤巍巍起身,将金箔贴在佛像上。

    “这是在做什么?”她不解地问。

    丹砂置若罔闻,都尉代为解释:“这佛像听说很灵验,但凡有人生病,贴在病痛的地方,就会痊愈。”

    疾风刮开金纸,朱嬴觑见黑沉沉的脸,低眉垂眼,麻木厌烦,不免扫兴。

    丹砂指派人手,旋即去探望病人,唯独漏了朱嬴,她忙喊:“我也去——就此待命。”

    他来到学士处,守卫禀报了实情,迦陵在学士的保护下,病情较轻,已经苏醒两日了,饮食渐渐恢复,学士高热不退,再三吩咐务必拦阻王君探病,又整理病案呈送给他。

    丹砂令随行的太医诊治,解下自己的月爱珠交给随从转送学士,这宝珠能带给热毒的病人清凉。他走到迦陵的卧房外,隔着窗子,安慰弟弟一番,回到落脚处。

    朱嬴在大殿屋檐下,摇曳长串的莲花风铃,见他回来,端出笑容相迎。

    丹砂稍微安心,又不太想给她好脸色,脚步刹住,余光瞥见水池,心中一动,脑海中浮现都尉汇报的那则奇闻,问她:“那个比丘在此处投掷树枝吗?”

    得到确认后,他命人在同一方位寻找,果然打捞出铁函,里面有一迭暗绿薄片,微有丝丝金色,他浏览了三五枚,原来是医经残本,用古老的婆罗米文撰写,幸而他大略能看懂,正好有对症的方子,他走到房里埋头翻译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眼前亮了一些,朱嬴添了一盏油灯,飞快看了他一眼,小心翼翼,连笑也不敢笑了。

    他淡淡地说:“累了就去休息,不必等我。”朱嬴应了一声,老老实实睡觉去了。

    丹砂已经消气了,但不假颜色才能教她老实点,为了她的安危,他只能用些不太光明的心计。

    一夜过后,他译完救灾的秘方,其中有一味奇珍,叫做飞鱼,需要深入沙漠腹地求取,他心中有了采药人选,秘而不宣,先叫人取来随身携带的国宝。

    都尉禀报匈奴使者前来慰问。丹砂起身,打开侍从取来的宝盒,抓起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,扔到火盆中,才出门迎客。

    殿堂里,匈奴使者拜了拜佛祖,痛惜道:“唉,外面都是病患,哀鸿遍野,我们大王备了些薄礼,希望能够帮助您。”

    丹砂同他客套几句,使者话锋一转:“听闻城中收藏珍宝金缕袈裟,眼下虽然有您坐镇,但周围盗贼众多,匈奴的头曼城距离此地不远,不如王君将袈裟暂时交给我们保管。”

    丹砂诧异道:“不巧,我方才行了火供祭拜护法神,经书有云,火供有四种功德——”

    “您烧了国宝!?”使者惊怒交加,打断道。

    丹砂气定神闲:“袈裟是天赐的恩典,奉还佛陀未尝不可。佛祖看我们诚心诚意,一定能够保佑鹤末城化险为夷。”

    使者面色铁青,愤愤离去。

    都尉嘟囔:“他们趁火打劫不成,还咄咄逼人。”

    丹砂不以为意,返回房中,袈裟烧尽,灰烬中拨出金丝和银丝,他教人立刻拿出金银丝,如此这般吩咐下去。

    翌日,他驱车出城,一路到了雪山之下,才停下来,对在此候命的野利说:“此行需要穿过草泽去到沙漠深处,学士病重,我也只能拜托长史了。捕捉飞鱼需用金丝网和银丝网,仓促间只来得及织成金丝网。”

    野利收下地图和金丝网,笑问:“大人,是真的仓促,还是担心迟则生变,某人——”

    王君瞥了她一眼,教她住嘴,吩咐:“交换马车。”

    丹砂上车后,盖上披风,闭目养神,一顿饭后,帘子被掀开,有人摸进来,窃笑低声说:“嘿嘿!我没来迟吧?”

    他掀开披风,直视冒出来的朱嬴,她脸色尴尬,目光闪躲,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外头的侍卫喝道:“哪来的贼子!”

    马车急忙调转方向,两人都撞在壁上,朱嬴握住佩刀,略一平稳便冲出去。她夺过敌人的兵器,试了几下,颇为精良,不像是土匪所用的粗劣兵刃。

    丹砂关切朱嬴安危,心下一惊,下车察看,匪徒诧异王君亲临,当中有人大喝:“灭口!”

    朱嬴认定是匪首发号施令,虚晃一枪,绕过几人,眼疾手快,一刀刺中坐骑,骏马喋血,撕心裂肺长啸。

    丹砂看到她铤而走险,深入虎穴,心惊肉跳,立刻命令下属前去救援。

    “大人!大人!”野利呼声由远而近,她冲到跟前,包裹丢给他,策马前去助阵。

    头顶轰隆巨响,有人尖叫:“雪崩!雪崩啦!”

    朱嬴杀得兴起,忽然身子震颤,眼前万物重影,有人猛地扑倒她,澎湃的雪浪席卷他们。

    再次醒来,朱嬴发现王君在她身边,只不过他昏迷着,头上的血迹蜿蜒在白雪上,幸好还有呼吸。她忍着浑身的疼痛,背着他一路走到村庄。

    郎中诊治后,朱嬴守在一边,过了一夜,她朦胧间感觉有人碰自己手臂,忙从瞌睡中惊醒,瞅见病人睁开眼:“你醒了,太好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是谁?”他突然问。

    她无奈地说:“开什么玩笑,我累死了好吗?”

    他不解地说:“你是我的奴仆?”

    朱嬴扣住他的脖颈:“你再想。”

    “咳咳,看你的手劲,应该是我的侍卫。”丹砂很识时务地推断。

    她皱着眉头撒手,跑出去,拉着郎中回来:“他忘记自己是谁了,大夫!”

    大夫叹气:“唉,伤着头了,姑娘帮他回忆以前的事儿,或许过几天能想起来。”

    她强笑着道谢,看到病人在看包裹里的信件,抢过来:“别看了,明早带你回城。”

    “这封信说要去沙漠捉飞鱼,还有地图和渔网,我一定是奉命出行,不能半途而废。”他严肃地说。

    朱嬴恼火地反驳:“嘿,那不是你的东西,是我朋友的,是她去,不是你。”

    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水,在被子上写字,说:“这封信的笔迹和我一模一样,说明只有我知道内情。”

    她耐住性子:“大人,有没有可能是你派人拿着这些东西去捉鱼?”

    他陷入沉思,慢慢转头打量她,又坚定道:“即便如你所说,眼下只有我知情,事关重大,我也只能当仁不让,明日启程。”

    “随你!”她赌气说,坐在床上,准备补觉,他拦住她:“请自重,男女有别。”

    朱嬴攥紧了拳头,想起他现在脑子不好使,又松开,咬牙切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