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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凌空竹眼神瞥向他,清冷眸中含笑,“原来这样有意思,谢淮,从一开始,你便逃不掉了啊。”

    小纸片人四仰八叉,躺在他肩头上,看向地牢的天花板,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这个事实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,一样让人难受。

    凌空竹安慰他,“至少修真界宫长血,与现实生活中的宫长血,你可以选一个,二选其一,还是有选择的。”

    谢淮:“谢谢,并没有被安慰到。”

    凌空竹眯眼笑起来,像是某种狡猾的动物。

    新素材有了。

    第109章 唯有血,才能弥合伤口

    小聊了一会,谢淮从凌空竹身上跳下来,走到监牢门口,看向外面魔族。

    “老凌,魔族放松了警惕,我们现在快走。”

    身后的凌空竹,却轻轻摇了摇脑袋。

    谢淮转身蹙眉问,“为什么不走?”

    凌空竹笑了一声,笑声虚弱。他抬手,重重捶打在双腿上,却无知无觉,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感。

    于是他又用指甲扣大腿上的肉,血液隔着白衣渗透出来,凌空竹连眉都没蹙。

    并非不疼,只是感受不到了。

    谢淮瞠目结舌,瞳孔微颤,“你,你的腿……”

    凌空竹笑着点头,缓缓道:“废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死遁以后,宫长血分身重伤了我,将我关在这监牢里,他几次起了杀心想要杀死我,但似乎碍于你的情面,始终没有下杀手。”

    “但对于情敌,哪个男人都无法容忍,于是他命人废了我的修为,挑断了脚筋,将冰刃刺中我的膝盖骨中,寒毒蔓延……”

    谢淮无比心疼凌空竹的遭遇,若非帮他逃离小黑屋,怎么会被宫长血记恨。

    凌空竹见谢淮一脸心疼,短暂地愣了一会,笑了,谢淮这人单纯是真的,人傻也是真的。

    大概谢淮还在脑补他,为自己牺牲,有多么伟大吧。

    凌空竹话锋一转,变了口吻,“好在我文笔不错,日日写你和宫长血的话本,宫长血才放过折磨我。”

    谢淮秒收心疼,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果然是你啊!”

    凌空竹唇角笑意更深,“是啊,难道你已经看到了?”

    谢淮:何止啊,你这话本火遍魔域了,说书先生都在说。

    但谢淮没说出口,他暂时不想理凌空竹。

    凌空竹觑他神色,转了话题,“看来你不喜欢我的话本故事,不说这个。”

    “聊聊你为什么能一路畅通无阻,来到监牢里。”

    谢淮蹙眉,凌空竹提起这个肯定不对劲,怀疑道:“难道不是我伪装的好?”

    凌空竹无奈摇头,“非也,你可知宫长血如今情况?入魔后,他修为暴涨,神识已经遍布魔域,每一寸地方他都在看着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谢淮你还觉得是你伪装的好吗?”

    谢淮脸色一白,这实力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,若是宫长血没有堕魔,恐怕已经能飞升了。

    所以,自他进魔域起,一切遭遇都是被安排好的?

    难怪魔域不同了,还有了人间烟火气。

    宫长血在瓮中捉鳖,自己原来这么早就掉马了。

    谢淮心慌,他心跳如鼓,往后退了两步。

    却撞到什么冷冷的东西。

    似乎是靴子。

    下一秒,小纸片人被来人拎入手中,在掌心中被灵力压制,无法动弹。

    “阿淮,为师等了你许久。”

    声音依旧含笑,带着阴沉的森然。

    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邪祟恶鬼,张着白森森的牙,在说格格不入的情人耳语。

    颓然坐在牢中的凌空竹,仰头冲宫长血笑道,“魔域尊主,合作愉快。”

    说罢,目光落在被压制在掌心中的谢淮,有惋惜遗憾,却没有心虚,“抱歉,实是形势所逼。”

    宫长血手指在小纸片人头顶一点,冰凉感落入体内,纸片人变作真人,被他紧紧抱在怀中,抓住了世间珍宝一般。

    语气平淡道:“这就是阿淮一直信任的人,为师不过许了他些好处,他就背叛了你,甘愿成为诱饵,勾引阿淮上钩。”

    变故太快,谢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。

    他死死看向凌空竹,不信背叛,咬牙切齿,“假的,老凌,你在骗我?”

    一直以来的战友,怎么就把他踹下船了?

    宫长血拍着他气得颤抖的后背,手指在后背轻抚,语气极轻,“阿淮莫气坏了身子,既然他背叛了阿淮,为师替你出气好不好?”

    凌空竹似乎没想到宫长血反悔,眉心蹙起,颇有些后怕,“魔尊这是要食言?”

    宫长血冷声道:“本尊答应治好你的腿,与替阿淮出气,不冲突。”

    谢淮不想与这两人计较,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,原来全修真界只有他一个白切白,身心疲乏,也不管自己在宫长血怀中了。

    反正也挣扎不开,随他。

    宫长血见谢淮没反应,替他揉了揉太阳穴,“看来阿淮累了,为师带阿淮去休息。”

    谢淮很想说不用了。

    但他说太晚了,话未出口,宫长血已经带他回到了寝殿中。

    谢淮:“……”

    宫长血帮他褪去外衫,给他盖好被子,坐在床沿,就这么看着他,“阿淮,好梦。”

    谢淮觉得,宫长血反应正常的有些过分了,像是游走在绝望边缘的人,强行绷着神经保持理智,随时都有可能发疯。